弋時_

没有坑品,一切随缘。

【谈侯】报复


●或许算cb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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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江湖里有句老话,叫不打不相识。无疆侯跟谈无欲打了三次,三战三败,败得一次比一次惨烈,可以说相识得十分不愉快。

  谈无欲其人无疆侯认识得晚,但谈无欲其名他听得却不算少。毕竟伟大的无疆侯带领猂族劫脉盘踞苦境多年,吹着苦境的风饮着苦境的水,自然也听过不少苦境百姓口耳相传的故事。

  故事里出现的人太多,然日月才子响当当的名号还是太过震耳。无疆侯那时候还怀着朴素又美好的愿望,想于烽火立江山在苦境打下一片属于猂族的天,本着这样的愿望他觉得他迟早要对上故事里的那两个人。

  要想战胜敌人,必然要先了解敌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怠嘛,而这种了解只听人说显然是不够的。于是当无疆侯推着一小车书回到啸鸣渊的时候受到了飞蛟的无情嘲讽,“我伟大的无疆侯啊,学富五车至少得五车啊,你这一车远远不够呀。”

  无疆侯怒目而视,骄傲且掷地有声地回道:“后面还有七车!”

  飞蛟震惊了,凑上前来翻看他带回来的书,不看还好,这一看他的身子跟他的手一起抖了起来,筛糠似的。无疆侯正疑惑呢,随后就听到对方发出了更为无情的嘲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够了没?”伟大的无疆侯生气了,甚至感觉手有些痒。

  飞蛟强忍住笑意,随便拿起来几本书念起了名字:“嗯,《半斗坪神童》《苦境大事记》《日月风云录》《同门阋墙内幕》……”

  “如何?”无疆侯目光炯炯,“把这些看完,吾一定能将这两个人了解得透彻,日后绝不会被他们算计。”

  飞蛟拍了拍无疆侯的肩膀,表示鼓励,“那是当然,日月才子已成历史,疆才子才是未来武林冉冉升起的新星。”

  无疆侯拍掉飞蛟的爪子,兴致勃勃地把小车推回房,开始对日月才子深入探究。 

  “嗯,这欧阳上智不差,那对师兄弟不过尔尔嘛……”

  “作为同门,与素还真比起来谈无欲这混得也太差了吧,连去丐帮都被刁难……”

  “地理司真蠢,居然被一本假书骗得团团转。”

  ……

  无疆侯一边看一边发表高见,看完后日月才子就在他的脑海里定了型,素还真乃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谈无欲是阴狠奸诈的真小人。

  不过他对谈无欲倒是兴趣稍稍大点,因与素还真比起来世人对谈无欲的评价可谓褒贬不一,而在那一堆书里对他事迹的描写远远没有素还真来得详尽。素还真的事细致到能以年为序而不缺,而谈无欲则有许多年是空白的,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又干了些什么,他总是突然消失又再意外出现。

  未知的东西往往更吸引人,他不齿着谈无欲不择手段的行事作风,又好奇谈无欲是怎么从功体全无声名狼藉的困境里再站起来的。


  在一个月朗风清的夜晚,一株万年果出现在玉龙隐士棺材里月白身影自天而降的时候,无疆侯的那点好奇全然变成了被人算计的屈辱与愤恨。

  “谈无欲!卑鄙小人,奸诈无耻!”

  战败后的无疆侯在啸鸣渊里骂得朗朗上口,怒气不减。飞蛟悠悠走过,有点幸灾乐祸地说:“我伟大的无疆侯啊,你不是说你绝不会被算计到吗?”

  “哼,此次是吾大意,谈无欲不差,但吾也非泛泛之辈,他堪与本侯一时瑜亮。下次,吾绝对要连本带利地讨回。”

  无疆侯说得意气扬扬,飞蛟听得嘴角微颤,斜眼瞥到了一旁被撕碎的书,便笑道:“纸上得来终觉浅啊。”



  二、   

  无疆侯当然没有连本带利地从谈无欲身上讨回来什么,相反的他又一次地败在了谈无欲手下。

  人总是会记得让自己吃尽苦头的人,被废了七成功力又被驱逐出猂族后无疆侯对谈无欲的恨意已臻巅峰。

  伟大的无疆侯从来没有那样落魄过,落魄到食不果腹处处受气,当他遇到了同样落魄的恨剑少时顿时有了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

  “月亮真讨厌。”无疆侯躺在篝火旁看着天上的满月愤愤道。

  恨剑少边拨弄着火上烤的野兔边说:“恨屋及乌不可取,月亮何错之有。”

  无疆侯一想也是,月亮无心无情,亘古皎皎,真正让人讨厌的是那个以月为号的人,做起事来比他们反派还不要脸,竟然也配以月为名。他就不信谈无欲没有倒霉的时候,等到那一天,他一定要狠狠地报复。无疆侯紧握着拳头,决心下得无比坚定。



  三、  

  智不如人,武不如人,豁出命元也没能杀了谈无欲,但无疆侯败得心也不服口也不服。看着谈无欲一步步走近,无疆侯却突然觉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个人一掌之后一切就合该结束了,他可以再见到他的好兄弟,好朋友。

  谈无欲确实落下了一掌,没有送他去仙山,反替他重纳了命元。

  “竟连杀我也不屑吗?”

  无疆侯以为谈无欲会像之前一样以讥诮的语气奚落着他这个不自量力之人的失败,倒是没想到谈无欲居然对他说出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近似安慰的话。

  他想反驳,却无话可驳,确实如谈无欲所说,他对对方的恨意不过是一个情绪的宣泄口。他的失败,他的失去,他的痛苦如果找不到一个着落点,那他连活着的目的也找不到了。而他的失败恰是从谈无欲出现那刻开始,那点恨意与杀意愈积愈重,终多到他错觉只要杀了谈无欲一切就不会变得那么不可接受,但事实是即使谈无欲死了他失去的一切也不会再回来,归根究底那些苦痛本也不至于都怪罪在谈无欲身上。


  “跌落谷底再艰难爬起的滋味吗……”

  无疆侯望着谈无欲的背影,想起了那些被他泄愤撕烂的书,想到了他曾经好奇过的事,一个从高处跌进尘埃的人是如何再站起来的。彼时,他想他得到了答案,因为他亦走了一趟那样的路,和以血泪,而他走得或许远比谈无欲要轻松。

  月亮依旧高悬,弯弯的像亮着寒锋的利刃,无疆侯带着一身的伤躺了下来,看着九天之上的月亮。

  “月亮也没有那么讨厌了,是吧?”他问道。身旁有风呼啸而过,大约是逝去的故友给了他回应。



  四、

  有些东西变化得太快,像是顺理成章,但回过味来又觉得不可思议,总之无疆侯回过味来时他已经哼哧哼哧地跟着谈无欲在收拾地宇的烂摊子了。

  “不对,本侯为什么要听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的安排?”

  无疆侯越想越气愤,越想越不甘心,一拍桌子就准备去找谈无欲的事。

  谈无欲正在研究地宇的地形图,无疆侯来了他头也没抬,十足的专注模样,士兵正围着他给他细说地宇各处地势。

  “他们哪有本侯了解。”无疆侯拨开两边的士兵,不满地说道。

  “哦?”谈无欲这才抬头看他,“那就烦劳伟大的无疆侯为吾解惑了。”

  无疆侯哼哼了两声,无视掉了谈无欲的阴阳怪气,拿过地形图给谈无欲指了起来,“此处是一处密林,常年积雾……”

  等到结束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士兵除了夜巡的基本都离去,无疆侯早已讲得口干舌燥,拿起石桌上的茶壶猛灌了几口。半壶冷茶喝完无疆侯的脑袋也跟着清醒了,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他正想质问谈无欲凭什么指使他干这干那,话还没出口就被人堵住了,“明日吾与殊界麒君一会,为防变故,你需带人在此处提前设下埋伏。”谈无欲在地形图的某个位置上点了点。

  “为什么又是吾?”无疆侯有些郁闷,声音瞬间拔高。

  谈无欲心情不错,慢悠悠饮一口茶,回说:“当然是因为侯的能为非凡,乃不二人选。”

  无疆侯听了颇受用,“哼,你们智者最会使唤人,你更是其中佼佼者。”

  “哈,看来你对谈某很是了解。”

  无疆侯沉默,心说看了八车半真半假的书,吃了数次不大不小的亏,那还是多少了解一点的。



  五、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最会教人习惯,无疆侯好似也习惯了跟着谈无欲东奔西跑,但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对谈无欲的印象有所改观,也不会承认谈无欲是他什么重要的人。

  “你很担心谈无欲啊?”藐风云的一双狐狸眼泛着精光。

  “吾才不担心他。”无疆侯笃定以答。

  “嗨呀,看不出来你居然对谈无欲这么死忠。”秦假仙一脸不可置信。

  “胡说,吾进寰界只是为了找吾的剑。”无疆侯毫不心虚。

  然后无疆侯就找了三十年的剑。三十年对于先天人来说微不足道,但于普通人而言那几乎是一个人的半生。

  年轻的后生问他,“那个人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吧?”

  三十载光阴终于教无疆侯低了头,松了口,低声回了个“嗯”。

  误识缺德之友,人生之大不幸。


  无疆侯总盼着谈无欲吃亏倒霉,他的愿望实现得很快。自封在石头里三十年,如今又功体全失连路都走不得的谈无欲可以说是非常的倒霉了。

  倒了霉的谈无欲依然十分乐观,丝毫不见颓丧之相,只是往日犀利的作风稍稍温和了点,他主动向无疆侯说到了曾经的挫败与不堪。那些从前几乎能摧折一个人的磨难,经年后再提及亦不过是沉淀在岁月长河里的一粒沙砾。

  无疆侯问:“那后来你是怎么恢复的?”

  谈无欲说那不是恢复,是将自己打碎再重塑,让每一寸血肉与灵魂在淬炼中得以再生。

  其实回头看也没怎么样,不过是走了很远的路,涉过很长的河,然后遇到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人把他从无边的黑暗里拽了出来,明月西沉复东升。

  无疆侯觉得谈无欲也算拽了他一把,但这人明显没有学到他那恩师的好脾气,作风暴力得很,把人打一顿再说些好听的话,伪善之徒。

  伟大的无疆侯不由想到了之前某日下过的决心,认为当下正是好时机,谈无欲霉运当头,他大可以趁机报复。宇文鸿心的花园里恰好有一个小花池,池子旁边一道不算窄的水沟,他只要推轮椅时“不留神”便能将谈无欲推下去,明月下沟渠,届时谈无欲肯定狼狈至极。

  这样打算着他推着轮椅的手却是稳稳当当,转过了花池,绕过去水沟,出了侠盟天下,赶往计划中的地点。

  算了,本侯大人有大量,不行趁人之危之举。留待下次,下次谈无欲再倒霉,吾一定要把以前受过的戏弄都报复回来,一定。无疆侯推着轮椅,再次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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